J。

laughter

      休息室的某处有些反常,这令丸山坐立难安。更令他坐立难安的是,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认为,其他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。丸山决定做个小实验验证一下他的第六感——他站上椅子,张开右手掌,憋足一口气:“Pang!”洪亮的爆破音划破空气,正在做卷腹的横山甚至愣了五秒钟。满室的笑声令丸山很满意,他掸掸椅子上的灰安然坐好,关西人嘛,还能笑就没什么大问题。笑声的余韵充分显示了关西人的优点:不管梗有多无聊,只要笑了就必定全力以赴地笑,绝不敷衍以对。丸山有些得意地想,笑是一门精巧的技艺,还需要一丁点儿天赋,那些客客气气的关东人再怎么费尽心思都是学不好的(不论他们是否想学这门技艺),笑声的真诚度,感染度,笑容是否可爱,会否引人莞尔,这些都应当被控制在一个非常恰当的度之内,幸运的是,丸山就认识一名完美掌握这项技艺的天才……

      丸山隆平终于发现今天的违和感从何而来。他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大仓忠义,这孩子今天太文静了,都没有人注意到吗?虽然大仓也会有想一个安静待着的时候,但万没有过其他人都在疯闹只有他一言不发的情况。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大仓吗?丸山深吸一口气,不打算责备任何人,的确没有谁有义务关心他人开心与否。他走到大仓面前蹲下,凑到他面前:“Okura,pang!”瘫在沙发里的大仓转过半个脸,瞟了一眼丸山又立刻垂头,只提起嘴角笑了一下。丸山被笑得脊背发凉,怎么了,这是怎么了!不好笑也可以吐槽我啊!他急得头脑发热,伸出手又是一句:“Okura,pang!”大仓慢慢扭过脸看着丸山,看着看着终于笑了——是丸山熟悉的微微咧开嘴,眼角下垂的笑,比微笑好一些,却不算最好,带有一点无奈的意味。丸山的自尊心被大大打击,他简直问不出口,如果厌恶了自己换汤不换药的搞笑技俩,大仓是完全可以直接告诉自己的,他应当知道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是能接受的。无言的疏远最伤人。丸山做了个鬼脸掩饰内心的酸楚,默默地坐回了原位。

      大约一局游戏的时间过后,丸山被落在背上的重家伙从虚拟世界唤醒,定睛一看“重家伙”正是大仓,从背后环抱住丸山的肩,几乎整个人靠在丸山身上,用一种懒洋洋然而坚定的语气说:“maru今天不开心。”丸山有苦说不出,含混地笑笑。大仓在邻座的椅子上坐下,靠在椅背上,一只手继续搭着丸山的肩:“我跟你说,刚刚yasu超好笑……”丸山感受着那手臂上的热量,在大仓拖长了尾音的说话声里感到一切又回到了正轨。

      自己是关西人也好,关东人也罢,似乎从不是因为笑声这样简单的原因而感到安心,人不能这样简单地被归类。就好像现在,连对方在说什么都不要紧,仅是被熟悉的人和声响包围便足矣。丸山感激于彼此间的默契,自己正好需要,对方便来了。比起大仓直率的关心和春风化雨的安慰,纠结的自己实在无聊......他在繁冗思绪和大仓低沉声音的包裹下渐渐睡去。

      丸山是被村上打醒的,醒过时正看到村上顺手也给了大仓一下。大仓枕着手臂趴在桌上,另一只手还搭在丸山肩上,哼哼唧唧怎么也醒不过来。村上捏住他的脸颊,又气又好笑:“不是一来就嚷嚷着卧推伤了胸骨疼得动不了吗?不好好躺在沙发上,又跑来这里和maru闹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大仓被捏住半边脸,被迫仰着脸地朝村上讨饶,眼睛却笑眯眯地向丸山挤了挤。丸山隆平心情复杂,晕晕乎乎地想:自己果然还是最喜欢大仓忠义的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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